人生三苦之撑船

天地男儿

        人生有三苦，撑船、打铁、磨豆腐。

        撑船：长年风吹日晒雨淋，穿行于风波浪尖，随时都有翻船丧命的危险。喝江河中的水，吃住在潮湿的船上，长此以往，风湿、关节炎、肺病等緾身。而且，经常一叶孤舟，漂泊江湖，没有邻居可交谈，孤单寂寞。

      打铁：日夜守望在炼炉旁，活着就如入炼狱。 抡一辈子的大铁锤，劳力费神。脏累不说，长年的烟熏火燎眼睛也受不了。
       磨豆腐：起早贪黑，三更睡五更起，干的驴马活，得的糊口钱。做豆腐每天要泡豆子、磨豆腐、烧浆、过滤……等到豆腐在市面上叫卖时，前后经过了十多道工序。又累又饿，就是舍不得喝一碗豆浆。撑船、打铁、磨豆腐的共同点：都是又苦又脏又累不说，还挣不到几个钱。穷其一生，只为给别人一个方便，了自己一个心愿。平时谁也不太注意他们的存在，只有在病倒和离去时才会感觉到他们的重要。

        我有幸认识一名老船王，他叫王洪玉，出生于1935年，现年80周岁，系仪陇县嘉陵江边生长人氏。他与长年多病的老伴育有一子，年近六旬的他子承父业，从小干起了撑船捕鱼的营生。去年，老人有了曾孙，别人是四世同堂，他家可算得上是“四世同船”。

        洪玉老人从十多岁就开始在江河上漂泊，长期与水打交道的他，神秘地告诉笔者：“别看我天天在水上漂，实际上我根本不会水（游泳）。但我识水性，知道什么时候水硬，什么时候水软，所以才不会出事儿。”

       老人家不仅水性好，而且人好、心好。他的鱼是真真正正的江河野生鱼，而且价格公道，从不欺蒙顾客，所以他的人缘特别好。同时，老人比较正统、恋旧，别人家的船从小木舟到大铁船，再到机动船，而他几十年如一日，始终撑着他那只小船，唯一改变的是质地，前几年由木质船换成了塑料船。每晚撑船回到家里，老伴都会给他弄二个菜，烫一壸酒，陪他小酌一番，聊解一天的疲惫和寂寞。稍事休息，凌晨三时又要下江捕鱼，开始一天的忙碌。

       老人家这辈子有两件让他值得非常骄傲的事儿：一是他的孙子考上了大学，在城里找到了工作；二是他曾经获得过四川省劳动模范称号。说起后一件事，老人家滔滔不绝：那是30多年前的事，那年发大水，我跑船下重庆，看见被洪水卷走了三个小孩，我急忙划船去追赶，最终有惊无险，把三个孩子都救上了岸。老人边说边凝视他曾经救人的方向，仿佛又回到那波涛汹涌的1981年。

老人江上之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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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划船时，不时望向对岸灯火辉煌的城市，因为那里有他工作、生活的孙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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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小船头顾客云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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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儿媳与曾孙。